飞檐走壁,总算是没有错过什么。
赶上就看到一行人站在张府门口,凤窈君凑了上去。
凤南蘋已经问了张府的门卫得知凤卿眠就在府上,总算松了口气。
“啊君你怎么来了?”凤南蘋看到凤窈君有些意外。
“今日起早去市集吃早点啊,你们路过马蹄子都快踩我脸上了,就跟来看看咯。”
凤南蘋介绍了白娇荷和凤窈君,两人打了个招呼。
此时张老爷穿着官服匆忙赶来,将他们迎至府上坐。
“本官还说处理完彪爷的事情立刻登门道谢呢,你们啊可帮了我大忙。”张老爷笑着喝了一口茶。
“张老爷不必如此,为民本就是我们该做的,担心令妹才来叨扰。”
“不叨扰不叨扰,卿眠小姐伶俐勇敢,讨人喜欢,你作为长兄,我也好与你商讨一下她与犬子的婚事。”
凤窈窕闻言被水呛了一口,风泉连忙拍背。
凑着凤窈窕的耳朵轻声道:“小姐你那么激动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嫁呢。”
“我这是笑的,好啦好啦,不用拍了。”
凤南蘋抱拳:“承蒙张老爷厚爱,令妹年纪尚小,顽劣,实在不可许配人家啊。”
“诶,可以先订了,过两年再成亲也是可以的,再说了,本官当时可贴了悬赏,我尚来言出必行的。”
一个人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,先是行了礼。
还未落坐凤窈君便打趣她:“这还没过门呢,就有了少夫人的感觉了。”
“只怕是日后没人同你争嘴,又落得无意无聊。”
“那朱雀府不就宁静啦?”
“你也知道你聒噪啊!”
白娇荷一直恬静微笑着:“二位小姐关系还真是好呢。”
“才不呢,白姐姐不知,我和她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。”凤窈君撇头。
“我看着不像。”
凤南蘋摇了摇头:“张大人,你看她这般,确实还不可嫁人。”
“大人,我还小呢,至于榜文,我是朱雀府的人,就作罢吧。”
“这怎么行!”张老爷跟身旁的仆人说了几句话,仆人便出去了。
一会儿就带着人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进来。
“聘礼本官都准备好了,你们就不要推脱了。”
“大人,朱雀府女子都是招赘,张少爷又是独子……”全场最乐的凤窈君开口了。
张老爷不似刚才那般热切,看着茶盏陷入思考。
凤窈君总是说凤卿眠不是朱雀府家人,如今却开口说凤卿眠是朱雀府人为她解围。
这让凤卿眠有一丝惊讶,半响才回过神:“对啊,朱雀府的人生来就是要为人名服务的,要什么悬赏。”
心想此地不宜久留,接着道:“那我就先告退了,哥你们后边儿来啊。”
张老爷起身欲挽留。
凤卿眠往后退两步刚要转身,判到了抬聘礼的担子,随即便摔在门槛前。
凤南蘋扶额。
离得最近的白娇荷和刚到门口的张少爷急忙去扶她。
一人一只胳膊,起来时,两人相互抬眸对视了几秒,白娇荷立刻收回视线。
张渌待凤卿眠站稳后,撒开了手,松月接上:“小姐你没事吧!”
“看她这样子怎么会有事!”凤南蘋背手踱步到凤卿眠跟前。
张渌向张老爷行礼:“爹,此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。”
“大人其实不必为难,窈君妹妹刚刚说的不无道理,确实诸多不合适,既然如此也不会有人说您言而无信的。”
白娇荷温柔娴雅。
张老爷思索片刻,摆了摆衣袖:“那就作罢吧,赏银可要收下了。”
“这我们也不能收,被家中长辈知道,可要责罚我们了。”凤南蘋说着带着凤卿眠他们告退了。
不出几步,白娇荷回头,恰与张渌眼神对上。
门口凤卿眠的马也被牵了出来。
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凤窈君嘲讽道:“早知道你那么爱出风头啊,活该差点嫁给张少爷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张老爷那么热情,还有点死心眼儿。”凤卿眠撇嘴。
白娇荷拂袖掩嘴一笑:“张少爷人才都不错,若不是独子外加卿眠还小,何尝不是一桩喜事。”
“那就等两年,反正凤卿眠也可以出嫁到被人家去。”
凤卿眠没理凤窈君,盯着风泉手上的东西:“这是什么啊?”
“卿眠小姐,这是灌汤包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。”说了一把夺过风泉手中的东西,骑马而去,丢下一句:“松月快来,我们还有事呢。”
“你不会自己去买吗,我还没吃呢,你给我站住。”凤窈君上马追了去。
松月牵过剩下的最后一匹马:“南蘋少爷,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载着风泉也去了。
只留下凤南蘋和白娇荷,两人面对着,凤南蘋显得有些局促:“太过分了她们。”
“没关系啊,如果你没事的话,可以带我逛逛,去吃金陵的美食,我来几天,还没有好好逛过呢。”
“好……好,我没什么事的。”
不知是不是这个时候相互有了情愫,凤南蘋留白娇荷在府上浅住,白娇荷含羞应了。
两个箱子里的东西,一箱是自己的首饰,一箱是亲人的银子。
将钱财还给了亲人报了平安。让他们先去做生意,自己就在朱雀府住下了。
日日与凤南蘋朝夕相处,时时端来自己做的美食佳肴。
她扶琴,他习武。
凤南蘋还为她寻来了最好的七弦琴。
竹林前都是她俩唯美的画面,凤南蘋却始终没有向白娇荷表露心意。
秋风微起,卷着梧桐树叶一片落在两人肩头。
怀逸堂前,白娇荷拜别了凤南蘋,前往京城寻找家人。
三年了,她们没有一张书信来往。
“如果哥你早点同娇荷姐姐说明,你们也成亲了吧!”凤卿眠看着月亮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应该早知道,她要的我从来给不了。”
凤卿眠不解。
“我是牵挂,可是当我后来快马加鞭去追她的时候,她已经和张渌同行了,一年后我去到京城得知他们成亲了,张渌还谋得了一官半职。”
凤南蘋苦笑着摇头,声音淡漠,好像再讲一个故事,丝毫没有悲伤的情绪。
“这些从来没有听你说过,原来你早就知道了。”凤卿眠心头泛起一阵心酸。
说到张渌当了官,凤卿眠知道凤南蘋心里难受,他胸怀大志,才能超群,也想入朝为民为国,可惜四神有规定,嫡系子孙不可参与官场。
“都过去了,我哥那么优秀,喜欢你的人从秦淮河头排到河尾,一定会遇到一个一提到你她就喜上眉梢的人。”
“我意不难平,反而这些年来明白看清了世间情爱,也是释然。”凤南蘋没有接凤卿眠的话,自己言语。
“打心底不在乎?”
“打心底不在乎,因为这个我有变化我是承认的,但是真的不受它的影响。”
“也是!”凤卿眠站了起来:“我觉得你是真的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里的,三年了也不曾提及。”
“我不是不喜欢她,只是早就过去了,爱可以给好多人,何必纠结呢。”
“我这一辈子啊,就喜欢一个人。”
看着叉着腰自信的的凤卿眠,凤南蘋勾了勾唇表示不信。
“至于影响……”凤卿眠转头看向凤南蘋:“变化确实挺大的,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年纪长了,现在想来,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三年前的凤南蘋穿着窄衣袖,扎着高马尾,站在朱雀桥头叉腰,大拇指划过笔尖的样子还在凤卿眠的脑海中。
此刻卧在屋顶的凤南蘋穿着广袖,头顶是元宝形状的发冠,鬓角两缕头发轻轻搭在肩膀前。
可能风度翩翩真的有人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,什么风格下的凤南蘋都很帅,也不失少年的感觉。
“我困了,哥你也快点回去睡觉吧。”凤卿眠见凤南蘋前面衣服松散了,露出一个俊秀的胸肌在夜色中,肌肤如雪,沾上酒水和月光,有些晶莹。
“拉拉你的衣服吧哥。”
跳下屋檐,顺着走廊走了几步,就到了凤南蘋的怀逸堂。
没有了梧桐树叶声声,雨天也听不到雨打芭蕉。
屋前屋后都换成了柳树,新裁出的新芽静悄悄的。
凤卿眠停住了脚步看了会儿,这个事情给她的感觉凤南蘋好像难过,又好像不难过。
回到自己屋里辗转,关于凤南蘋的情感,关于他是否喜欢白娇荷,她是一点不明白。